對視

呼吸聲聽不到，心跳感覺不到，但是恐懼一點沒少，也是頂神奇的一件事。飛白雪不敢與面前的人對視，下意識還是想躲。

“師……父，”太心虛了，聲音都在發抖，“這裏是哪裏？”

飛白雪問完轉身就跑，她自以為跑得飛快，卻跟時影撞了個滿懷。飛白雪仰倒在地，時影要扶她起來，卻被她伸手拒絕。

“這是我的精神結界，你……”

“精神結界？！”飛白雪這兩日也不是什麽書都不看，有那支竹筆內的藏書，再加上自己的天份與刻苦，她對精神結界並非一無所知。

她站起身，看著這天地同色的幻境，遠處還有一輪爬升的月亮，飛白雪說：“你真厲害！那個月亮代表的就是你如今的境界吧？能升起這麽高，你果然是雲荒第一人，不出世的天才！”

“你不是顏兒！”時影忽然無比篤定道。

飛白雪一驚，雖然他已表現諸多懷疑，但如此肯定還是頭一遭，她想問他是怎麽發現的，但又怕時影在詐她，因此只一臉防備地看著，不敢吱聲。

時影負手而立，看著這幻境中的一切說：“她曾四次誤闖我的精神結界，而你對這裏並不熟悉，這表明你從未來過 。”

“……”飛白雪不知該怎麽接這句話。

“宮商是我二人共持有的一件法器，它應該在你手腕上，而我卻沒找到它，種種跡象顯示我猜的不錯，你不是顏兒。”

飛白雪還是想逃，但時影卻眨眼間來到她身邊，握住她的手說：“你告訴我，顏兒在哪裏？”

“我只能告訴你她還活著，適當的機會我會把她放出來。”飛白雪說：“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立即殺了我，那樣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你的好徒兒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時影生了會兒氣，又低頭道：“你這樣說代表顏兒被你隨身攜帶，如果我從這裏出去，檢查你的身體……”

“登徒子！”飛白雪惡狠狠地說。

“她，在你的皮肉裏？”時影的敏銳讓飛白雪氣紅了臉。

她說：“仙風道骨的少司命大人難不成要脫我的衣服檢查？”

“那又如何？”時影說：“你偷偷修煉本門術法，以致根基不牢走火入魔，若不是我將你身體與精神分開養護，你早就魂飛魄散。”

“少司命這是想挾恩以報，亦或者一報還一報？”

“我只是在跟你講道理。”時影說：“若不是看你是空桑人，又一心為國為民，待我發現你的那一刻，你就已經死了。”

看著那張神仙似的臉露出幾分殺氣，飛白雪有被嚇到。她覺得這人真做得出一劍了結她的事，心下不禁駭然。

“想好了該怎麽說嗎？”

飛白雪擡起頭與時影對視，她說：“你的好徒弟朱顏，四天前離開赤王府去見了那個鮫人。那個鮫人就是跟你們和談並被你們宴請的那個人，我因與鮫人勢不兩立，又見堂堂西荒郡主竟然與鮫人勾結，因此……”

“那個鮫人是海皇，他不是普通鮫人！”

“不，他不是！海皇另有其人，是個小孩子，也是被朱顏用空桑術法救活的。你教的弟子是空桑人，學得是空桑術法，但她卻是個無視百姓的叛國者！她不配當西荒的郡主，她不配享我空桑百姓的供奉！你若要包庇她你也不配！”

“你以為這樣說我就能放過你？”

“少司命法術高妙，我被困於此無法脫身，但你要朱顏萬萬不可能，她心中無大義，這樣一個人我怎會放她出去？”

“等我離開這裏就去搜你的身，要是衣服裏沒有就把你全身上下的衣服……”

“少司命怎能如此？”飛白雪還要說什麽，面前人影已然消失。

忽然安靜下來的幻境，讓飛白雪有點慌，但她沒再說什麽。甚至幹脆躺下來，看著藍色的天空。

“少司命想怎麽樣都隨便你好了，就算你把我看光，我也絕對不會放她出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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